毕井泉是不是“背锅侠”？一位改革者是否被不公正对待？
作者| 易健
来源 | 医学界
今天“7名省部级官员涉疫苗案被问责”的新闻全网刷屏。
这起震惊全国的问题疫苗事件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亲自关注下，得到高效处理。多位省部级官员甚至退休官员亦未幸免。在近年来的卫生领域案件中当属处理极为严厉的一次。
然而，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副局长毕井泉“被要求引咎辞职”则引发舆论新焦点。舆论呈现两个极端：一面公众对高级官员问责的拍手叫好，而另一面则是医疗圈内人士认为毕井泉不应是“背锅侠”。
63岁的毕井泉，从国务院副秘书长任上履职原国家食药监总局（以下简称“CFDA”），从分管工作的领导转身为一线业务部门主管。在任3年，毕井泉锐意改革的务实作风，很快在医药圈得到广泛赞誉。从其被业界戏谑地昵称为“毕姥爷”，也可见其亲民作风以及其改革举措给行业带来的希望。中央对问题疫苗事件的处理，让诸多医药圈人士对药监改革前景看淡，甚至引发今日港股、A股两市医药股大跌。
毕井泉是不是“背锅侠”？一位改革者是否被不公正对待？这个问题在此时此刻似乎仁者见仁、智者见智。
梳理毕在任期间的工作，问题疫苗事件并非首次爆发。
毕井泉自2015年1月起任CFDA局长、党组书记，是原食药总局绝对的“一把手”。2016年澎湃新闻爆出山东非法经营疫苗系列案件后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亲自过问该案，并修改《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》，要求强化监管。再读当时对山东疫苗案处理结论，人们能看到很多熟悉的词语——
“此次疫苗系列案件涉及面广，性质恶劣，是严重违法犯罪行为”；
“也暴露出疫苗质量监管和使用管理不到位、对非法经营行为发现和查处不及时、一些干部不作为、监管和风险应对机制不完善等突出问题”；
“抓紧完成对涉案疫苗接种人群的风险评估，及时向社会公开评估结果，妥善做好后续处置，并加快完善食品药品监管体制和疫苗管理长效机制”；
“依法依纪对食品药品监管总局、卫生计生委和山东等17个省(区、市)相关责任人予以问责，有关方面先行对357名公职人员等予以撤职、降级等处分”。
2016年的CFDA掌门人毕井泉不是“背锅侠”。那么，毕掌门是否从2016年山东疫苗案之后建立了“疫苗管理长效机制”了呢？现在看来，似乎非也。那么，3年后再次出现长春长生问题疫苗案时，毕掌门的确难辞其咎，被要求“引咎辞职”也在意料之中。
官员问责制始于2003年，被视为我国民主政治和政治文明进步的一大表现。但是在我国，官员问责施行的是“同体问责”，即政府部门内“上问责下”为主，特别是越到高层的行政官员，越难以在“同体问责”中得到有效监督和追究。其直接后果是“官员只对上负责而不是对自己所承担的公共责任负责”。作为“异体问责”的主体——立法机关（如人大）却鲜少行使问责权，即便有罢免制度，也主要是针对自身存在违法犯罪的官员。
在近年来一系列问责事件中，我们看到的是2008年石家庄三鹿毒奶粉事件河北石家庄市委书记吴显国被免职，2013年吴被任命为河北省农村工作领导小组组长；2005年国家环保总局前局长解振华因松花江污染事件辞职，2007年被任命为国家发改委副主任，依然主管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、应对气候变化等工作。
毫无疑问，毕井泉三年药监改革成果显著。相比于很多惰政懒政、尸位素餐者，不失为一位敢干、敢担责的好官。但是，习近平曾讲过：“我们国家培养一个领导干部比培养一个飞行员的花费要多得多，而更多的还是我们倾注的精神和精力。但是，一着不慎毁于一旦。不管你以前做了多少有益的工作，功罪不可相抵。”
“在其位，谋其政”，功是职责所在。这些“挺毕派”正是对毕井泉政绩的极大认可。然而，面对无数受问题疫苗之害幼童的父母、家庭，毕井泉改革之功不能掩此之过。作为掌门人，这个“锅”背得不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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